敬告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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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权双周刊编辑部

历史钩沉

王唯 口述 焦国标 整理

(续上期)

1959年7月份,我组织3个人越狱逃跑成功。那天夜里,狂风暴雨,雷鸣电闪。我们的那个厕所是平房,趁着大雷雨,我们掀开房顶逃了。当时玉米已熟,可是没人收,正在大炼钢铁,玉米都烂在地里,逃出去倒是饿不着了。初逃出狱,我们趴在附近的玉米地里一动不动,看着人们从四面八方打着松明火把追我们,天亮后我们才走出玉米地。

王唯 口述 焦国标 整理

按:王唯,1933年生于北京。父亲王药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著名中医,是小儿金丹片、牛黄解毒片、银翘解毒片、桑菊感冒片、霍香正气水等著名家庭常备中成药的研制发明人。他研制的外伤特效药疗救过无数抗日将士。1954年北京市委书记彭真亲批住房供王家使用。1952年至1953年,王唯作为中共派遣的十世班禅喇嘛的联络秘书驻日喀则两年。1958年至1979年,王唯当了21年的囚徒和劳改犯,其中有4年被单独关押在一个长宽高各2米的石头屋子里。王家一门三右派。1989年六四镇压之后,在军事博物馆搞了一个“平暴展览”,媒体大肆报道。一进门院子里摆着的那一辆轿车,就是老王家最小的儿子、王唯的七弟王誉虎当初借给学生专用的。它可能是六四期间学生领袖们唯一的一辆“公务车”。

庄晓斌

1974年,我替“思想反动”的大哥庄彦斌往香港的一家电台投寄了一封匿名信,为此被以大逆不道的“反革命罪”逮捕入狱,羁押于黑龙江省伊春市朗乡林业公安局看守所。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罪行”会有多么严重。

加央欧珠

阿坝县位于四川省阿坝羌族自治州西北部之川、青、甘三省交汇处。该县东邻若尔盖县、红原县;南与马尔康县毗邻;北面和西面分别与甘肃省玛曲县、青海省久治县、班玛县和四川省壤塘县等藏族部落相连。自宣布1967年为全国全面展开阶级斗争的一年,针对中共统治的新一轮对抗在青海、甘肃和四川三省藏人中随即以阿坝县为中心借机开展。

蒋维亮 讲述 裴桑 整理

解放那年(1949年),我在重庆清华中学读书。解放后我参了军,空军地勤,驻扎在中朝边境,也曾踏上过朝鲜的土地。几十年后我了解到,志愿军当了俘虏回国的,被整得很惨。有个女兵,被发配到一个非常偏远的山区,遭强奸18次。我出了一身冷汗,谢天谢地,幸亏我没当“俘虏”,而当了右派,我情愿当右派。

杨光

中华民国曾经搞过一阵多党政治,浅尝辄止,以失败告终。这里所谓“失败”,有以下三重含义:

其一,当年的政党政治没有起到人们希望它起到的作用。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令其立即起到那些作用。

严家伟

现代医学在不断的更新和进步之中,在西方医生三五年不进修,就跟不上趟。然而文革中所谓的“新医疗法”,却是根本违背科学的胡搞乱整。尤其可怕的是,它被拉大旗作虎皮地称之为“毛泽东思想统帅和指导下的医学革命”,成了政治标签,敢不从或质 疑,就是反毛泽东思想的反革命行为。而医疗的对象是活生生的人,其结果就是把人当动物,作野蛮、荒唐的试验。

庄晓斌

在中国大陆,曾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的人何止千万。他们中有的当时就被处以极刑;有的冤死狱中;更多的是被判重刑后,在监狱里煎熬。

宋永毅

在中共建国以来的异端思想史上,1957年毫无疑问是至今为止的一座思想巅峰 。当时成千上万的中国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在国际上苏联开始“反斯大林化”和匈牙利、波兰发生人民起义事件的鼓励下,利用了中共提倡的“双百方针”和“整风运动”,勇敢地发出了要求政治改革和自由民主的呐喊。就对执政的中共的批评和建议而论,其涉及的范围之广,深度之大,都是当代中国思想史上所仅见的,远远超过上世纪80年代以来种种的“改革开放”的理论。

裴桑

讲述人:冉德瑜,1922年生,土改时在四川涪陵清溪场被划为地主。

我是四川省涪陵礁岩乡人,出生才4个月爸爸就去世了。我读书读到初中毕业,在涪陵女中。毕业后结婚,父母从小给我们订的婚,丈夫叫杨泽勋,比我小1岁,在涪陵省立中学读书。

姚监复

“两弹一星”元勋朱光亚,是总理温家宝建国60年前夕特别看望的四名科学家和医学家之一,他1970年开始担任国防科委副主任,1982年国防科委和国防工办合并,朱光亚先后出任国防科工委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主任,担负起了全面领导和组织国防科技发展战略研究的重任。1994年3月补选为第八届全国政协副主席,1994年6月至1998年5月任中国工程院院长,1994年6月当选中国工程院主席团执行主席、院士、党组书记,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科技界领导人。

李聘伟

我最初认识徐璋本在北苑劳改农场,那是1959年秋。北苑农场同时又是北京劳动教养收容所。它的位置就在德胜门外马甸桥东,现在的裕民街,当时那地方叫土城。裕民街东有一个警察学校,它的北南墙外就是北苑劳改农场。

宋永毅

论及1957年中国知识分子的组党运动,就不能不提到清华大学的徐璋本教授和他的同学钱学森,二人均为导弹专家。徐和钱均生于1911年,都是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的物理学博士。不仅他们的专业都是和导弹有关,而且两人的私交甚好。钱学森1955年回国,以后历任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所长、国防部第五研究院院长、第七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国防科工委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等要职,走的完全是“学而优则仕”的官道。徐璋本教授比钱学森早一些回国,反右发生时,他已经在清华理论力学教研组任教。

裴桑

在共产党拼力打造的四大地主形象中,知名度最高的可能便是刘文彩了。周扒皮是小说中的人物,黄世仁是戏剧中的人物,南霸天是电影中的人物——只有刘文彩,确有其人。但,是否确有其事——共产党所宣传的“事”呢?

天鸣

我曾在《我和我的右派朋友》一文中叙述过,1957年“鸣放”——反右时,因与挚友席凤楼通信中谈到学校里贴出的一张大字报“南大二十条”,由于凤楼不慎,信被别人看到,他因而被人告密、揭发,后被打成了“右派”。又因此追究查到正在读书的我,于是我也被打成了“右派”,开除学籍,送交人民公社监督劳动改造。从此我就失去了生活与工作的权利,走上了苦难的历程。这是一段难忘的记忆,几十年过去了,还是难以忘记,因此留下一点真实给予后人。

那时正是毛氏执政的鼎盛时期,其威望如日中天,“顺者昌,逆者亡”,他们没收个人财产,剥夺公民权利,严密控制每一个人。我没工作,生活就陷入了绝境,1949年后我家已一贫如洗。中共的土改,根本就没有实行他们的那个所谓的《土地改革法》。我们一家在土改中,被扫地出门,家破人散。全家老少九口(祖母、父母、六兄弟姐妹)全靠着父母帮人干些杂活、洗浆缝补勉强度日,有时还要挨饿、乞讨。

余杰

温家宝的那篇回忆胡耀邦的文章发表之后,诸多海外中文媒体纷纷对其作“过度阐释”,某些对中国国情一知半解的“中国问题专家”也口吐莲花,似乎这就是胡温要在任内最后两年开启政治体制改革的信号。我对这些言论不禁哑然失笑。如果一个人说了三五次谎都没有被识破,说明这个人说谎的能力颇高;但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在说谎,却还有人当他是在说真话,这就跟说谎者的本领无关,这就是听众的信息接收和判断系统出了问题。

宋永毅

威斯康辛大学的郭建教授最近在谈到当代中国人的记忆遗忘症时有一个很精辟的见解,他认为:由于“当政者对自身行为的文饰及对民间舆论的压制,历史总不断面临被封杀、被扭曲、被遗忘的危险。这一现象在当代尤其明显,以至于形成这样一个悖论:与老年人记忆减退的模式相仿,越是切近的往事,在当代人的记忆中,越为淡薄;二十年前(六四)、四十年前(文革)、五十年前(大跃进、大饥荒)发生的事倒不如两千年前发生的事显得清晰。”

谭松

张:我1959年1月才划成右派,栽在了“向党交心运动”。

1957年鸣放期间我在峨嵋山,没有参加鸣放。6月份,《人民日报》的反右社论出来了,还登出了“咱们工人说话了”之类的反右文章。我读起来不是个滋味,说了几句话:“你请人家提意见,提了意见又打人家,这就象请人做客,客人进了门你抄起棍子打人,这个道理说不通。”我不识时务,这个时候还说话。(其实不是“不识时务”,而是想不到一个泱泱大国的执政党会使出街头流氓或黑社会老大都要忌讳的手段。)

陈子明
(续上期)           

两个“六四事件”比较

1989年6月4日,发生了两件震惊世界的大事:中国军队的坦克、装 甲车在北京大街上镇压参加民主运动的群众;波兰民众用自己手中的选票把团结工会的领导人送入了议会和政府。这两件事一反一正,共同促成了柏林墙的倒塌、华沙条约组织的解体和苏维埃帝国的崩溃。

天龙

发生在中国的那场“鸣放——反右”运动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我时常想起那些“右派”朋友——包括知名的与不知名的。为此,我谨以此文纪念他们。

1957年的那场“反右”运动,虽然我也身陷其中,没有逃过劫难,而且以后几十年来为之受尽了凌辱与虐待,遭遇了地狱的苦难,但我却时常想起一个右派——至今我连他的名子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南方人,家在皖南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