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瞧了那双“小脚儿”，颠儿颠儿的倒腾得快着呢！别小瞧了她们没文化，她们说你是坏人你就在劫难逃！

五六十年代的居委会成员多是来自农村的中老年妇女，她们虽是北京户口，但多没什么文化，可在家长里短儿、骂街打架中，她们混得贼奸，那些有文化的人未必比得了。

这些“小脚儿”们，虽然不能干太复杂的事，却知晓邻里密事，警察虽威猛但有些事却无从下手，因此“小脚儿”女人便发挥了大作用，故她们有“小脚儿侦缉队”之“美誉”。至今人们遇到事，就会有人说：“你去居委会问问”。

“家庭妇女”本是个地位低下的贬义词，但她们一旦进了居委会，就了不得了，成了“街道干部”、“积极分子”。尤其是当有“两会”之类的大事时，她们就戴上“红箍”上岗，那就是国家、政府的人了。至于算不算是职业妇女，算不算是妇女干部？不知道。

当然，居委会中也有好人。比如，邻里的好孩子游行反腐败去了，失败逃亡逃回到家里来，运气好的，有邻居居委会大妈来到家中压低了嗓门儿悄悄训斥大人：“你怎么还敢让孩子呆在家里呀？今天白天就别出去了，好好休息，天黑了赶紧走吧，下通知了正抓他呢，到局子里还能有好儿吗？”这孩子算是命好；而那“邻居居委会大妈”也是功德无量！

但是大多数情况不是这样，“大妈”们在党的教育下，阶级觉悟甚高。如上，同样的事，那些平日里见面热情打招呼的主任、委员、积极分子，知道了消息，饭都不做了，麻利儿地去报告政府，带上警察，将老街坊的孩子带走，送进劳改所、监狱，甚至有的挨了枪子——那可是“大妈”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这些没是非、丧尽天良的“最小政府”的积极分子们，你们得到了多少赏钱？升了几级官位？你们夜里不做噩梦吗？出门不怕碰见鬼吗？你们能永远整别人吗？

当年居委会的“大妈”们就曾带着红卫兵指认谁家有钱、谁家是资本家、逃亡地主、谁家老炖肉——那钱肯定是剥削来的、谁家有个半导体曾传出外国话——一定是特务……

近年来，居委会带队抓人又重新锁定了新的目标：异议者、法轮功和上访的。

2008年我在狱中时，仅我所在的囚室内，前后就有数名法轮功学员是被居委会准确监视定位，带领警察把他们抓来劳教的。当年，帮倭寇祸害百姓的，人称“汉奸”，那么今日这些不是“家庭妇女”的“小脚侦缉队员”们,不问是非曲直，只管通风告密领奖赏的，应该叫什么呢？

就我的经历：我作为一个访民，有时晚上回家——不管几点，只一小会儿，警察就来上门“探视”了，一点儿不耽误。如果没人通风报信，哪能那么准呢？如果在“特别”的日子，警方需要控制我，一大早，就有邻居居委会的人——常常是几个，来到我家门口上岗。比警察神速多了，想警方一定会给她们发奖金。

居委会女主任曾在2009年4月29日夜里12点，带领警察破门而入将我带到居委会问话，后又带到派出所关押了4天，后又带回居委会看押共计16天。谁也不知道什么事，就说是上级的命令。

还有，居委会女主任曾在晚上，带领警车警察砸开我亲戚家的门，在邻居众目睽睽之下将我装入警车带走，害得亲戚们不知该怎样面对邻居质疑的眼神。让人不可原谅的是，那个晚上，我孩子一个人在家，她们前来砸门，逼交房租，停水停电。我孩子天生胆小，至今一提居委会，他马上就躲。这些“最低级别的政府官员”，净不做人事儿。

尽管今天的“侦缉队”大多不是“小脚儿”了，有些也有文化，甚至还有大学生，但那“侦缉队”的作风、功能却是一脉相承，半点儿不走样儿。1989年12月26日还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等诸多条款，伟大辛劳的“侦缉队”经过一辈一辈多年的努力奋战，已纳入正式的机构轨道，听说以后还会发统一的制服呢。

                                                                               2012-10-23

（《中国人权双周刊》第91期    2012年11月2日—1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