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进入中国已经20余年，原本只供小众使用的网络如今已经是妇孺皆用，大多数中国民众都是当之无愧的网民。中国已是网络大国。就中国的言论控制而言，最犀利最有良知最有见地的声音往往是首先从互联网上发出的，这大概也是互联网在中国特别受欢迎的原因。

由于网民数量的激增，互联网经营成为这些年的热门。由此，中国当局对互联网的控制也日益加强。为了控制敏感资讯自由传播，当局早就筑起了防火墙，冠冕堂皇的说辞是屏蔽境外色情及有害网站，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借口，当局真实的目的是不希望民众了解到世界的真相和普世思想，从而威胁中共政权的稳定。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当局的防火墙越修越厚，但网民们的翻墙软件也层出不穷，技术也越来越高。各种真实的信息和自由思想在中国不胫而走，特别是由于手机的普及，当局对信息的封锁更是疲于奔命，防不胜防。

当然，从比例上讲，在中国擅于翻墙的网民数量还不高，但会翻墙的网民在获取真实资讯过后，会想方设法地在网上传播，以前是通过论坛、博客，后来又扩展到微博、微信。反过来，这又促使当局变本加厉地强化网络控制和封锁，比如取缔“不听话”的网站，开展各种打击活动，屏蔽敏感字词，特别是雇佣大批“五毛”进行删帖、散布谣言、抹黑敢言者。

比如，当局隔三差五地开展网络“扫黄打非”活动，让各网站，包括新浪、搜狐、网易、凤凰等门户网站，都如惊弓之鸟。很多极活跃的论坛日渐式微，博客和微博的用户虽然在与日俱增，但言论空间却极大萎缩，大批网络写手或“潜水”，或“自觉”地缩小言论尺度。

微博在诞生之后，曾一度十分火爆，玩微博成为一大时尚。可是，最近两年，在习近平登上大位过后，微博成了删帖大霸，用户一片骂声。敢言的微博用户，动则被删帖被封号，可谓举步维艰，因此大批微博用户只得退守到微信。但今年，微信也遭遇当局重创，不少微信公众号因为敢言被封杀。不过，比起微博，微信仍自由得多，这也是微信越来越受民众欢迎却又同时越来越被当局所忌恨的原因。

为了控制网络资讯和言论，中国当局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布置了不计其数的网警日夜值守。只是，在网民数量与日俱增的情况下，网警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于是，当局开始组建网评员和舆情分析师队伍，对敏感信息进行及时举报、信息收集、跟帖攻击，直至警方直接介入，抓捕敢言者“法办”。当局的这种举措非常有效，自由言论在网络的空间日益逼仄。

自从去年当局打击“大V”以来，看似气势恢弘的中国互联网几乎成了一潭死水，上网人数虽然不减，但看多言少，敢谈时政和社会问题的更是寥寥无几。在这种情况下，原以为当局不会再对互联网有什么“亮剑”举动，可是在11月6日，两大事件再次触动网民和外媒的神经。一是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和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联合对外公布，从11月6日到年底，在全国开展清理整治网络视频有害信息专项行动，清理和整治的重点将围绕在线存储服务类网盘、APP下载服务、微信互动分享视频链接等五大领域。二是包括多家官方网站在内的29家网站，签订了一份《跟帖评论自律管理承诺书》，承诺加强对网民在新闻文章后面跟帖评论的管理。

显然，上述两大事件标志着中国当局正在进一步压制网络新闻和言论自由。可以预见，在年底以前，又会有一大批网站遭遇整肃，一大批网民的发言权受到限制，甚至有网民因为发布为官方所忌讳的信息而锒铛入狱。从最近几年的打压情况看，当局的打压行动无不是假“合法”之名而行。

习近平今年亲任网络安全与信息化领导小组组长，可见他对互联网的重视程度有多高。如果是在以往，这个职位只可能由主管意识形态的政治局常委担任。从那时起，敏感人士就预计，中国互联网的冬天即将来临；其实互联网一直是处于冬季，不过是寒上加寒而已。

《国语·周语上》有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曾几何时，中共在野的时候，曾经是追求言论自由的先锋，然而等到其君临天下，却成了言论自由的天敌。如今的言论管制，大有紧追文革时代之势。当局以为此可维持政权的稳定，实质上却是在制造更大的官民矛盾，等矛盾积累到一定时候，就会如火山般爆发。

习近平在登上大位以后，一边大谈依法治国，一边却在竭力打压自由言论和异议人士。这很难让人相信习近平真有政治改革的意愿，他的雄心是成为毛式的政治强人。

自由、民主是不可阻挡的世界和历史潮流，不管中国当局是否愿意顺应这个潮流，中国实现自由和民主的那一天都会到来。中国的互联网也必然会重新融入世界的互联网，而那丧尽天良的防火墙也终将如同25年前的柏林墙那般轰然倒塌。

2014年11月10日

（《中国人权双周刊》第144期  2014年11月14日—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