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告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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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权双周刊编辑部
献身民主宪政,回报关爱
——致孙立勇、吴旺铭两位先生的感谢信
澳洲的孙立勇先生、台湾的吴旺铭(化名)先生,吴义龙在这里向两位先生表示崇高的敬意和真诚的感谢,感谢两位先生对大陆从事民主事业遭遇苦难的同胞的关注,感谢两位先生对本人在身陷囹圄之时的关爱。
我在2010年出狱之初就听说了孙立勇先生很多感人的事迹。向我介绍孙先生事迹的是民主党人的一位忠厚长者毛庆祥先生,他对孙先生推崇备至。之后,王经波也郑重地对我说:“介绍你认识一个北京的朋友孙立勇,人品、能力都是一流的。”由此,我知道了孙立勇:他参加了八九民运,特别是“六四”屠杀后,他创办地下刊物《民主中国》、《钟声》,要求当局平反“六四”,审判凶手,还政于民,为之入狱7年。刑满释放后,他逃亡澳洲。在澳洲,他多年来做最苦、最累、最脏的活谋生,但却创办了 《中国政治及宗教受难者后援会》,不计名利,资助国内“六四”受难者和民运受难同仁。我很感动。
有一次在skype上遇见孙先生,向他感谢,他却说:你们真的受苦了,我只是做了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不值得感谢。如果你真的要感谢,你应该感谢这几年一直关注你的台湾的吴旺铭先生,“吴先生先前在澳洲,他听到你的事情,非常豪爽地答应帮助你。他也是你的宗家哦。”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在监狱11年里为什么会有定期的经济支持。
1999年4月,我失去自由,由于一方面身处外省、父亲去世早、母亲老病(为了不雪上加霜,对母亲隐瞒了我入狱的事),另一方面女朋友和民主党人因高压及政治迫害,经济上无力支持,孙先生和吴先生的帮助就特别重要。这里我要介绍一下中国的监狱,可能是外人没有办法想象的。根据中国当局的有关法律,对监狱里的犯人当局必须保证其基本生活条件,但实际上很多生活必需品没有提供,包括:棉被、内衣、鞋袜,其它的日用品每个月给7元(2008年前后改为8元)补贴——这点钱买了草纸、洗衣粉,就买不起牙膏等洗漱用品;而伙食更是糟糕至极。浙江民主党人因坐牢出狱不久就去世的已经有5位,他们是聂敏之、陈忍鉴、程振岳、吴兆龙、张建红(力虹),王荣清、戚惠民是健康进去重病出来。福建的范燕琼、四川的佘万宝、湖南的李旺阳、辽宁的王泽臣、安徽的张林等等,也都因坐牢而身患重病。
人们可能不能想象,中国监狱里政治犯处境是最遭的。犯人分为严管、普管、宽管三类,我始终都是被严管(早期叫预进级,黑牌子,后来改为红色;我的牌子没有换过)。而且政治犯受到狱方和刑事犯双重暴力监管,公开监管我的多是杀人犯,一般有三个——这是明的,暗的叫信息员,不知有多少。在这样的生活条件和环境下,身心遭到摧残是意料中的事。即使我一向乐观,也挨了多种病苦:皮肤病、中耳炎、高血压、痔疮、牙炎、脚气病、头痛症、胃病,这些都有病历为证。
我母亲2007年1月18日去世。由于我的通信事实上被断绝,我得知母亲病情是2006年11月18日,当天正好是规定的每月一次和家里通话的时间(此前我被剥夺了通话权利)。次月,我再和母亲通了一次话。到第三个月,母亲问:可以回来吗?我说回不了,母亲就不能说话了。我立刻向监狱要求回家探亲。中国监狱规定父母重病和丧事,犯人有权利探视。可是对我的要求,他们拒绝了。我母亲走了,最终没能见到我。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受到孙先生、吴先生和很多朋友的关爱,包括至今我不知道的人,我深表谢意。在这里,我需要向关爱我的朋友们,特别是孙先生和吴先生,汇报我的一些情况,特别是监狱里的情况。
本来我不打算说监狱里的事情,因为我不希望给民运带来恐怖气氛。1998年,我们在组党之初就提出:“笑着走进监狱,笑着走出监狱。当大家都争着去坐中共的监狱,中国就自由了。”朋友们说:“坐牢有什么可怕呢?中国不过是大监狱和小监狱的区别。毛泽东当初不是也让学生和知识分子到农村劳动改造吗?”我认为这是解构恐怖统治的最佳策略。不是不需要揭露监狱真相,更重要的是如何走出恐惧。如果我们对当局的迫害有了恐惧,就上了统治者的当,我们的恐惧参与了对自己的迫害——它摧毁你的内心世界。
在监狱外,自由是统治者恐吓我们的利器,如果我们愿意以自己的自由换取中国的自由,那么就是大勇大智。我认为尊严比生命更重要。当我的尊严不能保障时,拿生命保障尊严是我的选择。唯有保障了尊严,才能让生命更精彩。无论在狱中或狱外,我们都需要保有人的尊严。但是进了监狱,我们需要转换角色,我们的理想、目标没变,但处境变了,因此斗争的方式也需要变。
入监后,我首先给自己定了两项任务:一是改变监狱的陈规陋习;二是学习研究。我们在社会上,要为改变社会制度奋斗;在监狱中,我们就要为改变监狱制度而努力。我曾给S女士写信说:“过去我制定了很多写作任务,现在可以做了。我给你一个承诺,11年写11本书。”可就当时监狱对我的管制,很难做成这个事。
入狱的第一天,我就被关进禁闭室。一个月的禁闭结束后,我被送到制造出口葫芦和链条的第四监区。由于我拒绝写思想汇报,被禁止借书、阅报、和犯人说话、通信、接见……我知道我面临用生命抗争的阶段了。要么用生命换得学习、写作权利,要么用生命显示尊严,改善中国监狱虐待异见人士的环境。在这一点上,浙江中国民主党人徐光做得非常好。他出狱的那天是被抬出来的:因为绝食。在监狱里,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抗争监狱黑暗的管理体制。我相信这些抗争不是毫无意义的,比如浙江省监狱对政治犯很少直接使用肉刑,这和早期浙江省政治犯们的抗争有着直接的关系,比如陈龙德,由于参与自由民主党的组织活动在1990年代中期被劳动教养,在劳动教养过程中遭遇肉刑而跳楼,让当局看到了正义之士的人格尊严。请朋友们记住——我们自己的最终处境与我们争取的力度呈正比。
于是,我写了遗书,声明将捐赠遗体。1999年6月3日,我开始了7天的绝食,要求写作、读书、通信、接见、不参加非自我服务型的劳动、不写思想汇报、不在有罪的名义下签字等。其间,我被带到医院输液。当时的监狱某领导悄悄地告诉我:“这些人素质太低,不必和他们计较。我会想办法改善你的处境,保证实现你的愿望。”以后的7个月中,我被关在禁闭室中,在这里获得了写作的权利,开始写我狱中的第一本书《权利政治论》。
2000年1月17日,我从禁闭室出来,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废弃的水泵房,看管我的是三个杀人犯。离开禁闭室时,狱方和我谈话,要我不要和犯人说我的要求被接受了。这年6月,由于水泵房被拆,我被转到严管监区第六监区(这是死刑犯监区,只有我一个是有期徒刑)。在这个监区,我在犯人出工劳动时,可以看书、写作。我的生活安排是这样的:早晨起来读半小时到一小时的英语;上午写作;下午看书报;晚上写作到9点。11年里,我完成了11部书稿,如《权利政治论》、《论语解读》、《中国问题及其对策》等,还有几部书没有完成的,总计近500万字。
我还需说明,先生们给我的钱(两年的生活费),多用于购书、订阅报刊了。古人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受先生们的恩是难以丈量的了;在那个环境里,您们给我的帮助,不仅是物质的,更有精神的激励。我愿意以此生献身于中国的民主宪政,作为对先生们的报答,想先生们是同意的。
再一次感谢澳洲的孙立勇先生、台湾的吴旺铭为我所做的一切。
2011-9-15于杭州
http://biweeklyarchive.hrichina.org/article/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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