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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权双周刊编辑部
山头孤月耿犹在,石上寒松挺更坚
——和耿松兄出狱后的交谈小记
2011年8月23日,吕耿松出狱。作者作为吕的老朋友,记述了多年来吕耿松为中国民主事业奋争的经历,以及他们的友情。
2011年8月23日,是浙江省民主党成员、自由作家吕耿松先生的出狱日。我作为耿松先生的挚友,肯定会记住这个日子并要为他祝贺。这天下午的五点钟,我拨通了他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耿松的夫人汪雪峨女士,由于四年来我经常给她打电话向她表示安慰,她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声音并喊着:“耿松,快点过来,你的好朋友郭少坤的电话。”耿松很快就接过了电话,冲着我大声说:“少坤,你好啊,我们又能通话了。”我打断他的话说:“是的,我首先代表我和我的亲朋好友祝贺你走出共产党的监狱!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啊?”他哈哈大笑着回答道:“我的身体很好,四年来我在狱中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冬天经常用冷水洗澡,狱警说我意志很坚强,我说我要和你们共产党较量意志,现在的身体比入狱前还要好得多,你尽管放心吧!”听着他洪亮的嗓音,我猜得出他的身体肯定很健康,于是,顿感欣慰。
因为我有着两次坐牢和出狱的经历及其感受,便对他说:“希望你回来后慢慢调整心态,四年后的国内外形势都有着很大变化,许多事情都要慢慢了解和适应,先和家人、亲朋好友欢聚,然后再考虑其他问题。”耿松连声应允。
在我问到他出狱是否顺利时,他不无愤怒地大声说:“监狱的警察在三点多钟就把我叫醒,强行把我带出号子。我说我要等家人来接我,可他们不理我,硬是把我拉上由当地派出所和国保开来的车子把我带到我住地的派出所,让后来去接我的家人扑个空。而且,监狱还非法扣下了我在狱中写的所有东西,包括日记等。”“卑鄙,这帮家伙连起码的法律常识都没有,他们凭什么扣押私人物品?这点还不如我所在地,我在狱中写的东西他们都没有进行扣押,看来一个地方一个做法,反正是随心所欲、不讲道理。”我愤怒地接过来说。
为了让耿松获得更多的休息,我结束了这次谈话。
次日下午五点钟,我打电话给杭州朋友任伟仁先生,问他们是否见过吕耿松,伟仁说他们正在耿松家,由于他们在昨天被控制,今天才到耿松家,并准备请耿松到外面吃饭,可是被在外边监视的警察们强行阻拦。伟仁在电话里大笑着说:“我告诉了警察们,你们的这种无法无天的做法,会在将来的自由民主中国历史上留下千古笑柄。”我听后又感义愤,还没来得及表态,伟仁说耿松要和我讲话。耿松在电话里大声对我说:“朋友们要请我吃饭,他们就是不让我们出去,我问他们:中国的现行法律哪一条规定不允许公民自由吃饭?他们无言以对,只是说请我们理解他们下边的苦衷,还说这是上边的安排。我说:你们根本不懂法。其中一个警察对我说:你们是搞政治的,我们也是搞政治,不是给你们讲法律的。你看他们就是这么无懒。”我对耿松说:“在这方面他们还不如我们徐州做得好,我出狱后回老家看望父母亲时,一百多名父老兄弟放鞭炮夹道欢迎我也没有受到干涉,杭州警方这样做太过分了。”接下来我们又闲聊几句,我对耿松说:“这个饭先不吃吧,相信他们终有一天干涉不了我们的吃饭自由和其他自由的。”
过了几日,我仍然对耿松的处境感到担忧。9月2日下午,我第三次拨通了他家的电话。我问他近来的自由状况如何,他说比刚出狱时有所好转,但外面的监控仍然很厉害。在我问他的生活怎么样和有无困难时,耿松诙谐地说:“总比监狱里吃‘猪食’要好多了,家里再苦也比那里强得多。”并让我转告所有关心他的朋友们放心。
连续数天和耿松的通话,使我在对他的身体健康放心之外,感到他的意志更加坚强,思想更加明确,欣慰之余,我再次陷入了对耿松的回忆。
网上有着对耿松先生背景的很多介绍,众所周知他是因为宣传民主被迫失去了公职及其优厚的待遇的,但是,对于耿松先生是如何在国际网站成为自由撰稿人的却相知甚少。在此,我觉得有必要说几句。
耿松先生从一个省级公安专科大学的教师职位到被迫流落在街头巷尾摆滩谋生,这一巨大反差的确非常人所能适应。但耿松先生凭着神圣的理念和顽强的意志,硬是在风雨中笑傲生活。只是到了2005年后,由于他摆摊谋生的地点(教工路翠苑夜市)被迫拆迁使他断绝了生路,才使他另想办法谋生才找到我的。记得在2005年春天,我收到他的一封电子邮件,邮件说“少坤兄,您好!来信收到,我的地址和电话未变。我所在的翠苑夜市已被停办,我们夫妻俩又将面临失业,在夜市经营的205户摊主面临生存危机。现在我们正在开展维权活动,并已取得了中国人权等国际媒体的支持。此事已在国际媒体曝光,目前我正在争取国内人权活动人士的声援与支持,希望您及朋友也来帮我们一把。”为此,我写了一篇《谁来替他们维权》发表在海外为他们呼吁,然而无果。不久,耿松先生说要写文章赚点稿费维持生计,我向他介绍了自己曾经投稿的《民主论坛》、《议报》等网站,希望他能通过撰文获得生活上的一些帮助。后来,我便经常在国际各网站看到吕耿松先生洋洋洒洒的政治论文以及为老百姓维权的文章。
没有想到的是,在2007年8月份,耿松先生因为帮助当地老百姓维权得罪了当局,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进了监狱,而且一关就是四年。
四年过去了,在我和耿松的通话中,没有感到耿松的苍老和疲惫,相反地是感到他愈加年轻,思想更加成熟,精力更加充沛,用“山头孤月耿犹在,石上寒松挺更坚”来形容耿松兄是非常之恰当。在此,我祝愿耿松先生身体更加健康,为了中国未来的自由和民主大业,让我们携起手来,为了我们当年在加入警察时的共同愿望——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没有人治的法治国家——而共同奋斗!
——愿以此和耿松先生共勉互励!
2011年9月3日星期六 于徐州家中
http://biweeklyarchive.hrichina.org/article/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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